“面对权力的傲慢,最有力的回应是大笑”

一只
一只 @lynnnotfocus
大同世界 - 评论

前半部分对各路学者和理论的梳理与驳斥非常精彩,批评阿甘本的几个段落看得我笑出声,“把活生生的人简单归纳为赤裸生命”,正中要害。不过强行要把爱与恨、善与恶用辩证法统一,还声称是用斯宾诺莎的方法反驳海德格尔,克服欧洲传统的虚无主义,我只能摇摇

或许是我太过悲观。整本书读下来写的最多的批注就是“太乐观!”,他们只关心主体性的生命政治生产,认定要反对的核心是资本,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我不知道要怎么保持这份乐观相信要抗争的敌人那么简单,去相信诸众能在爱的遭遇中成长。

奈格里和哈特反复强调逃逸和反抗,强调不能等待事件自己发生而需把握时机,就差没直接号召上街了。问题是当下的资本主义大工业生产下,有效的逃逸途径是什么?需要把握的时机何时到来?在有效而明确的国家间、地区间的隔断下,连口罩都飞不过去,更不要说以供游牧和掠夺的资源了。WFH提供了一种新的生产形式,还有一种新的生活方式是生活在低消费国家从事设计、艺术、编程等受地理位置限制较小的工种,但诸众作为一个整体彻底地逃离政治统治,我还是没看到过有效的解决方案。左派不行。也许不该追求整体,整体意味着同一,大家作为碎片各自逃逸如何?

整天嘲笑老马和斯宾诺莎太过高估人性(并且用辩证法试图无视人性幽暗的一面太傻),奈格里说按斯宾诺莎的方法看恨不过是爱的另一种形式,对阿甘本把人变成homo sacer也深恶痛绝。口口声声说事件扎根于奇异性和诸众的行动,可还是想用同一性统摄一切(否则也没法在破坏一切后给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吧)。新名字,旧东西,不得不说我是失望的。

但是,就算有那么那么多的不满,当读到“面对权力的傲慢,最有力的回应是大笑”的那一刻,读到“爱高于死亡”的那刻,还是会被深深感动。是啊,左派不行,可如果放弃这份希望,还要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