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想着拍成电视剧会怎么样
看了快两个月了,终于看完。因为这个书有四十几万字,我也是那种浮躁逼所以看得不是很快。但是我感觉很多书都是刚开始看的时候看得很慢,到后来快看完的时候就稀里哗啦火速看完了,有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看了太久所以急了。
知道这本书是之前看《鳄鱼手记》的时候我写想法说感觉台湾作家写的都好艺谋,可能因为我只看过邱妙津和林奕含,然后下面评论就有人给我推荐这本《邦查女孩》,说是很像拉美魔幻的文学色彩。
没看之前我在想会像拉美是不是因为,台湾和拉美的气候都属于那种潮湿燠热的,那样的天气和环境下感觉会压迫人的大脑回路有点紊乱,陷入疯狂的状态之类的。不然我看到的拉美魔幻为什么总是那样子,就像嗑了什么东西五彩斑斓线条扭曲,反正说起来这个的话就会是这种感觉。
不过之前看拉美作家写的书就是顶多觉得很新奇,这也是我爱看他们写的东西的原因,因为我出生和成长的土壤里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他们写的那些东西我会觉得是我一辈子在这里生活也绝对想不出来的,他们的形容词和名词的搭配,他们描绘的故事内容,我如果不是读到那些书一辈子也无法知晓。
但是看这本《邦查女孩》就是有点魔幻主义本土化的感觉,相比起地球另一端的南美洲来说,台湾在地理上也离我近得多,我能隐约知道一些书里描绘的发生过的事,还有人物的感情,我们大概处于一种相近的语境上。不过说实话我也没有很懂拉美魔幻,我看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很多虚的东西,相反我会觉得这个作者很考究,以致于太真实了每个细节都那么详尽绝对令人信服。如果说真有什么虚的地方就是他描写的一些场面比如说森林之美,还有受战争之苦的人们的场面的时候会让人感到很不真实吧。尤其是找吴天雄那段,一行人来到老兵医院里,发疯的发疯,痴呆的痴呆,精神不正常和糟糕混乱的卫生环境,有种在看naked lunch的感觉。
然后是人物,我确实非常喜欢作为女主角的古阿霞。看她讲话真的太有意思了,她一张嘴非常会说,每次这种嘴皮子厉害的角色发功的时候我都看得津津有味。作者的原话是上帝除了美貌,什么都给了。当然作者也没有描写她很丑,所以总的阅读体验就是她是个很好的女主角啦。而且我真的很爱这种人身上有神性的,谁懂、、、我最爱的一些设定:人身上有神性,神身上有人性;Antichrist有一颗善良的心,耶鱼禾一点也不爱人类、、、其实书里也很多次描绘她身上的这种神性,书中甚至有一句“你一定是有神器能量的女孩,如果这是神的力量,你会是他种在人世间的种子。”还有古阿霞所到之处,动物得救、人复生,像是圣///经神迹再现。更不用说她最大的创举在山上盖学校,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她也伸出过援手,比如帮素芳姨筹集登山的款项,为难产的孕妇付了救命钱,身为基督徒却帮寺庙筹款……
而且在这本书里感觉角色都很真挚纯良,没有那种很阴毒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角色。可能会有利益冲突和矛盾摩擦,但特别坏的人也看不见。所以大家也都很识人,每个人都知道古阿霞的好,看重她。
还有一些配角也都很出彩,都有自己艰难又传奇的人生经历,并且他们身上高尚的品质也都闪闪发光。
二傻 欧匹酱 赵天民 墨兹桑 詹公 王佩芬 素芳姨
王佩芬脾气火爆,嘴上不饶人但是心也很软,她骂人我好爱看,因为她会用那种闽南话很地方性的脏话骂人,感觉好有地方特色很有意思。我觉得她有点像王熙凤,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所以她也姓王。
赵天民还是吴天雄或者他们其实是一个人我已经不太清楚了,应该是后来这变成一个人的两个人格,到最后他用刀割下自己胸前和背后的纹身的时候,有种鹰脱去爪甲和喙的感觉,或者像凤凰浴火重生,不过看得我龇牙咧嘴的,用菜刀割自己胸口的《推拿》里的盲人按摩师也做过。
墨兹桑像美恐的兰姨,生下许多天生残疾的小孩但是意志坚定地抚养下去。她和古阿霞谈到残疾的小孩是勇敢的天使那段非常令人动容,上帝不让有缺陷的天使到人间去,怕他们过得很辛苦,可是他们太想变成小孩了。
二傻这段让我很想代一些双胞胎(对不起别骂),一些亲生兄弟姐妹非常畸形又炙热的感情。虽然他们是因为智力不正常,不过这种从小一起长大,观念和认知偏离常人所以和亲兄弟姐妹狠狠爱的情节真的好sick好。。好。。
看到最后我发现连欧匹将都有过往的故事,原来她就是当初脚被大树倒下时压到最后切断了脚逃生的人。
这书里的大部分角色都有自己得以立足的过往,也有完整的性格和行为指南,这能让读者感到是被尊重的。所以这本书完全不无聊,不仅一个个情节都生动有趣,人物形象也都是独立鲜活的。而且这作者有些描写真的很搞笑,有些人物讲话也很风趣。
另外想起来有个想法里面有人说帕吉鲁代表地藏菩萨,古阿霞代表上帝,真的起鸡皮疙瘩。其实地藏菩萨只想守护一方,守住身边的人;而上帝的爱是广博而平等的(没有在传教的意思)。所以他们的理念并非全然相同,古阿霞的爱是大爱,她爱帕吉鲁但她也爱所有人,在她旅程上她见到的所有有困难的人她都会去帮助。她想让孩子们有学可上,走遍了台湾去建一所小学;帕吉鲁想要守护古阿霞的梦想,所以他愿意为了建小学而砍光那片他一直守护的森林。所以他被森林诅咒了,为守护森林爷爷献出生命,现在森林也带走他的性命。帕吉鲁相关的描写:“这世界未必有答案,他尽力了。”但古阿霞就永远不会有这种想法, 她总是不停追逐,她的执着会延续到事成才罢休。而帕吉鲁更像是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一切这种感觉。
另外这两个主角的身世也有可以说的。古阿霞的妈妈是台湾阿美族人,爸爸是参与过越战的美军黑人;帕吉鲁的妈妈是花莲这片森林守护者的女儿(我擦不知道怎么说,就说帕吉鲁他爷有把森林卖给谁这个权力这种感觉),爸爸是日本的地理或者树木的研究学家(也不太清楚了大概是这种感觉)。他们两个人都是混血儿,代表着战争中人员流动和不同人种结合。所以他们两个人之间碰撞出的火花也特别有意思,而且性格上面也互补。古阿霞一张嘴特别能说,帕吉鲁是半个哑巴。只有面对古阿霞才能说很多话。
还有个蛮搞笑的那段时间看这本书就是中午午休的时候,这本书和电锯人掺杂着看。结果还真的有点联系的。藤本树说,一个恶魔的名字越为世人所恐惧,那么这个恶魔就越强大。我本来觉得电锯恶魔就是设定比较带感,我想不出电锯哪里会比战争、枪,饥荒、瘟疫之类的这种名字恐怖,所以无法理解后来电锯恶魔能这么强大的原因。不过看了《邦查女孩》我能体会到电锯的恐怖之处,电锯砍树的比手工锯方便迅速,但是掌握不好大叔的情况,几十吨重的大树轰然倒下时会带走人的性命,人被压在树下血肉模糊,连送去抢救的必要都没有。于是我又仔细想想电锯,想起电锯惊魂,虽然我一部也没有看过,不过大致知道里面的情节。想起《苏里南》里陈震用电锯砍下人的手脚挂起来。我想起电锯的恐怖之处,或许不亚于枪,至少枪不会让人受折磨。
不过我有一个情节看着不太舒服就是王佩芬准备去台北堕胎这一段,这么千辛万苦到了医院结果最后一秒仿佛特意设置戏剧性似的,还是不打了,要把孩子生下来。而且我觉得这段情节明目张胆地在鼓吹道德绑架女性,女性的堕胎自由和生育之苦在一个生命成型之初就完全烟消云散了。自从这个情节之后观感也急转直下了。后面写到素芳姨因为常年在山里摸爬滚打锻炼出的发达腿部也要写“还好她穿裙子遮住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遮住,这么具有健康强壮美感的身体为什么要遮。能感受到这女性必须柔弱白嫩的刻板印象仍有留存。可是我看前面的时候明明就以为作者并不是会这么想的人。他能塑造出一个皮肤黝黑没有美貌的古阿霞作为女主角,为什么还要计较一双发达的腿部呢?看前面的时候我很欣赏为作者对自然的崇敬,对人以外的物种不抱有蔑视自觉高一等的态度。大自然想要惩罚人类,那便是谁也拦不住,人类必须时刻警醒不得对森林和自然太过分,否则大自然便会给予恐怖的惩罚。我想的是,人类算个屁啊,砍那些参天大树倒下的时候压死人有多容易,森林大火和地震死掉有多容易,交通方式只有流笼离山下医院太远路上就死掉有多容易,人的性命并没有比一棵树重,没有比一只狗金贵。我以为这样告诫人类不要自大狂妄,要对自然持着敬畏之心的描写,后面便不会出现一位被突然其来意外的生命搅得心神不宁痛苦不堪的母亲无法解脱的情节,谁知道。我懂可能是因为生命仅因为存在这件事就很美好很令人感动吧。但那如果是建立在母亲巨大的痛苦和牺牲之上的,我还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