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书极为勉强
本书由朱自清对《古诗十九首》中的9篇的解读、十九首诗的名家书帖和一些古画集结而成。内容极为简短。
朱自清作为散文大家,解读中时有比较诗歌与散文的异同,有趣。
《西北有高楼》- “从本诗跟“东城高且长”看,双飞鸟的比喻似乎原是用来指男女的。伪苏武诗里的双飞龙,李善《文选注》说是“喻己及朋友”,双黄鹄无注,李善大概以为跟双飞龙的喻意相同。这或许是变化用之。——本诗的双鸣鹤,该是比喻那听者和那歌者。一作双鸿鹄,意同。鹤和鸿鹄都是鸣声嘹亮,跟“知音”相照应。“奋翼”句也许出于《楚辞》的“将奋翼兮高飞”。高,远也,见《广雅》。但《诗经·邶风·柏舟》篇末“静言思之,不能奋飞”二语的意思,“愿为”两句里似乎也蕴涵着。这是俞平伯先生在《葺芷缭衡室古诗札记》里指出的。那二语却是一个受苦的女子的话。唯其那歌者不能奋飞,那听者才“愿”为鸣鹤,双双奋飞。不过,这也只是个“愿”,表示听者的“惜”的“伤”,表示他的深切的同情罢了,那悲哀终于是“绵绵无尽期”的。 ” // 结句“愿为双鸣鹤,奋翅起高飞”,既然“双鸣鹤”指男女,这两句应该是顺着“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往下说,听者替歌者代言,把歌者心事说出来而已,前面分析得出歌者为深宫怨女,那深宫怨女弹琴透漏出来的心事就是双宿双飞,“双飞”根本就不关听者什么事。朱自清说“唯其那歌者不能奋飞,那听者才“愿”为鸣鹤,双双奋飞”,听者自己一人“双双奋飞”,根本说不通。非要拉上听者,也只能说是听者yy,想跟歌者“双双奋飞”,勉强还能说得通,不过这么解有点太野了。
《青青陵上柏》,“至于“极宴娱心意”,便是上文所谓凑热闹了。“戚戚何所迫”,《论语》“小人长戚戚”,戚戚,常忧惧也。一般人常怀忧惧,有什么迫不得已呢?——无非为利禄罢了。短促的人生,不去饮酒、游戏,却为无谓的利禄自苦,未免太不值得了。这一句不单就极宴说,是总结全篇的。”// 这段朱自清解得有问题,诗人明明说了“极宴娱心意”,朱自清却视而不见的说“短促的人生,不去饮酒、游戏,却为无谓的利禄自苦,未免太不值得了”, 有点不知所谓。其实这首诗说的并不是饮不饮酒游戏不游戏的问题,而是说道家对待人生的心态,人生“奄忽若飙尘”,跟陵上柏涧中石一样,是一个客观存在,怎么办呢?前面有说诗人悟到了“聊厚不为薄”,酒厚酒薄没什么分别,自然也能悟到“一生死齐彭觞”,生和死也没什么区别,长寿和短命也没什么区别,“戚戚何所迫”是悟道的人看没悟道的人在患得患失,纵然有“极宴娱心意”,仍然要担心“修短随化,终期于尽”,仍然要担心“死生亦大矣”,然后悲呼“岂不痛哉”!
《明月皎夜光》-“本诗前后两节联系处很松泛,上面已述及,松泛得像歌谣里的接字似的。《青青陵上柏》里利用接字增强了组织,本诗六翮接玄鸟,前后是长长的两节,这个效果便见不出。不过,箕、斗、牵牛既照顾了前节的“众星何历历”,而从传统的悲秋到失志无成之感到怨朋友不相援引,逐层递进,内在的组织原也一贯。所以诗中虽有些近乎散文的地方,但就全体而论,却还是紧凑的。”// 朱自清认为此诗前面一节起兴与后一节感叹仅靠意象之间的呼应来联系,较为勉强。我的理解是前一段不仅仅只是漫无目的的起兴,整首诗讲的有关联的两件事:1-我这日子一天天的空耗着(前四句),2-当年的同门好友一个个却对我视而不见也不帮把手(后四句)。
《冉冉孤生竹》- “究竟“轩车来何迟”呢?诗里也不提及。可能的原因似乎只有两个:一是那男子穷,道路隔得这么远,亲迎没有这笔钱。二是他弃了那女子;道路隔得这么远,岁月隔得这么久,他懒得去践那婚约——甚至于已经就近另娶,也没有准儿。”//这个猜测草率而武断。《别赋》-“又若君居淄右,妾家河阳……君结绶兮千里,惜瑶草之徒芳”,《别赋》距离十九首的年代不远,所以也有可能男方只是在远方做官公务繁忙,怎么会只能要么穷要么变心另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