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
An Essa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 豆瓣
作者: John Locke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U.S.A. 1998
Published in 1689, John Locke's pioneering investigation into the origins, certainty, and extent of human knowledge set the groundwork for modern philosophy and influenced psychology, literature, political theory, and other areas of human thought and expression.
Homage to Catalonia 豆瓣
作者: [英] 乔治·奥威尔 Penguin Classics 2000 - 3
In this chronicle of his experiences as a militiaman in the Spanish Civil War, George Orwell brings to bear all the force of his humanity, passion and clarity, describing with bitter intensity the bright hopes and cynical betrayals of that chaotic and brutal episode in European history. 'An unrivaled picture of the rumors, suspicions and treachery of civil war'.
猜想与反驳 豆瓣 谷歌图书 Goodreads
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
9.2 (5 个评分) 作者: 波普尔 译者: 傅季重 / 纪树立 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5 - 9 其它标题: 猜想与反驳/科学知识的增长/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二十世纪西方哲学译丛
《猜想与反驳》围绕着知识通过猜想与反驳、不断清除错误而增长这一主题展开论述,广泛涉猎知识论、科学论、真理论以及自然科学史和社会科学史等领域。
科学发现的逻辑 豆瓣 Goodreads
The Logic of Scientific Discovery
作者: 卡尔·波普尔 译者: 查汝强 / 邱仁宗 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2008 - 1
《科学发现的逻辑》主要讨论知识理论的两个基本问题:划界和归纳问题。作者论证科学与非科学的划界标准不是可证实性而是可证伪性,科学的方法不是归纳法而是演绎检验法。书中提出的有关科学的性质和方法以及科学知识增长的独创性论点,对科学哲学、认识论、逻辑学、方法论以及科学史、自然科学、医学、设计理论、社会科学均有影响。一些著名科学家都认为他的方法符合科学研究的实际。
人类幸福论 豆瓣
作者: 【英】约翰·格雷 译者: 张草纫 商务印书馆 1997 - 4
本书是英国空想社会主义者约翰·格雷(1798-1850)的代表作,写于1825年。作者在书中提出了他对幸福的看法,认为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无论是对物质的需求还是对精神的需求,都不能得到满足,因而都是不幸的,而这种不幸是劳者不获、获者不劳造成的。因此,他利用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学说,尖锐地批判了地租和资本的剥削行径,要求把劳动者所创造的财富全部归还给他们。格雷的这一宝贵思想,曾受到马克思的赞扬。
苏联的心灵 豆瓣
The Soviet Mind: Russian Culture Under Communism
8.4 (21 个评分) 作者: [英] 以赛亚·伯林 译者: 潘永强 / 刘北成 译林出版社 2010 - 7
本书收录了以赛亚•伯林关于苏联的一些从未发表过的文章。既有对二战后他与帕斯捷尔纳克和阿赫玛托娃等苏联作家的几次著名会晤的记叙,也有他呈交给英国外交部的关于斯大林统治下苏联艺术状况的公文;既有对曼德尔施塔姆和帕斯捷尔纳克的肖像描绘,也有他访问苏联后对苏俄文化的印象速写等等。以赛亚•伯林从身世与文化上都与俄国有着直接的渊源,对俄国知识阶层有深刻的同情与了解,本书为我们了解苏联时期俄罗斯的文化生活一般状况,以及知识分子的遭遇与命运,提供了非常珍贵的材料。
导读推荐:
我与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和安娜•阿赫玛托娃的会面和谈话;对他们简直无法形容的生活和工作处境以及他们所遭受到的对待的认识;还有我得以和他们两人建立起来的私人关系甚至是友谊,都深深地影响了我并根本改变了我的观念。当我在出版物上看到他们的名字,或听别人提到他们的时候,我会生动地回忆起他们脸上的表情、举止和他们说过的话。直到今天,当我读他们的作品时,仍然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与阿赫玛托娃和帕斯捷尔纳克的交谈》
俄罗斯人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他们拥有无穷的创造力,一旦他们获得自由,说不准他们会给世界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出现一种新的专制主义并非没有可能,但目前我还看不到有任何迹象。邪恶终将被战胜,奴役正在走向灭亡,人类有理由为这一切而感到自豪。
——《不死的俄国知识阶层》
Conjectures and Refutations 豆瓣
作者: Karl Popper Routledge 2002 - 5
在线阅读本书
One of Karl Popper's most wide-ranging and popular works, it provides the clearest statement of the fundamental idea that guided his work: that our knowledge grows by an unending process of trial and error.
思想自由史 豆瓣
作者: (英)J.B.伯里 译者: 宋桂煌 吉林人民出版社 1998 - 1
人类思想的历史,是由蒙昧走向文明、由压制走向自由的历史。其间纵然多有黑暗时期出现,企图以思想权威的专制精神取代思想自由,而思想自由的光芒势必冲溃黑暗,建立理性与自由的王国。 本书追溯了自由思想从古代希腊到二十世纪初期的发展历程,作者J.B.伯里为英国研究古代世界文明与思想发展的重要学者。
基督教的起源 豆瓣
作者: [美国] 罗伯逊 译者: 宋桂煌 译 / 俞荻 校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58 - 6
基督教的起源是不是像《圣经》所说的那样?人类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崇拜上帝?耶稣基督是否实有其人?——本书用丰富的史料,力图以正确的观点来阐明这些问题。作者从人怎样创造了神说起,详细叙述早期基督教产生的各种社会根源。他认为早期基督教是古代腐朽的奴隶社会中的一种群众运动,而耶稣虽然可能真有其人,很多关于神话传说却是后人附会的。这是一本征引丰富的学术论著,但也可当作文化知识读物来读,使我们对基督教这一人类文明史上重要的现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Purity and Danger 豆瓣
作者: Mary Douglas Routledge 2002 - 11
在线阅读本书
Mary Douglas is a central figure within British social anthropology. Studying under Evans-Pritchard at Oxford immediately after the war, she formed part of the group of anthropologists who established social anthropology's standing in the world of scholarship. Her works, spanning the second half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have been widely read and her theories applied across the social sciences and humanities.
发现之旅 豆瓣 Goodreads
voyages of discovery
8.6 (24 个评分) 作者: [英] 托尼·赖斯 译者: 林洁盈 商务印书馆 2012 - 1
《发现之旅》,绝对值得您珍藏!——历史上最伟大的十次自然探险
蒐集伦敦自然史博物馆300余帧精美的珍藏画作/视觉上的一场饕餮盛宴/
世界历史上最著名的探险家、科学家、艺术家联袂演绎/一幕幕迷人的自然历史冒险故事 /三百年历史的时间隧道,携您加入未知领域的探险/与历史伟人一起遨游世界
这本书实在很难让人(剪)刀下留情,它太美了,几乎每张素描画作都在低语诉说:“将我剪下来,贴在墙上吧!”——《国家地理杂志》
《发现之旅》是一部迷人的视觉盛宴,蒐集了伦敦自然史博物馆里数百幅珍贵藏品,收录了历史上十次最重要的自然探险故事,叙述了那些世界知名探险家、生物学家、艺术家在深入海洋深处挖掘深海秘密时的一幕幕冒险旅程。
本书以过去三百年间最有趣也最重要的自然科学探索之旅为题,聚焦在航程中搜集到的艺术与图像材料。每一趟旅程都累积了极其重要的标本收藏,产生了重要的科学新知。书中的许多博物馆收藏也是第一次面世,它们绝对值得读者悉心鉴赏。过去一代代的科学家与历史学家都曾深深地为这些故事与图像着迷,并从中获得了阅读的乐趣。这本书的出版提醒我们,自然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及自然艺术家在自然科学演替过程中的贡献不容忽视。我们若有机会到世界各地去旅行,可以说每一次都是开启视野、航向未知世界的新探险。最好是随身携带这本书,在车上或飞机上随意翻阅,说不定它会给您新的领悟与启示。
浪漫主义的根源 豆瓣
Roots of romanticism
9.4 (94 个评分) 作者: [英] 以赛亚·伯林 译者: 吕梁 / 洪丽娟 译林出版社 2008 - 3
编 者 序
万物有本然,终不为他者。
——约瑟夫·巴特勒
万物有本然……
——以赛亚·伯林
巴特勒这句话是以赛亚·伯林最喜欢的引语之一。在他最重要的一篇论文中,伯林一再引用。我以此开头是为了消除任何可能的误会,因为这部集子无论如何不能算做伯林关于浪漫主义的新书。自伯林于1965年三四月间在华盛顿国家美术馆A. W. 梅隆系列讲座上做了关于浪漫主义的脱稿演讲之后,他曾试图将其变成文字的著述。在其后的那些年里,特别是他于1975年卸任牛津大学沃尔夫森学院院长一职之后,他不断扩展自己的阅读,积累了一堆笔记,以期完成一本浪漫主义的专著。在生命的最后十年,他把所有笔记存放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重新开始整理他的资料:他列出一些标题,并把筛选出来的笔记口述录制到磁带上,归纳到预设的标题之下。他甚至考虑利用已有的材料为E. T. A. 霍夫曼的著作写一个长长的序言,而不是独立成篇,作为他的一个专题研究。但这个计划屡屡搁浅,部分原因可能是资料准备的过程太长,致使写作的兴味阑珊。据我所知,到后来他对这本计划过的专著未著一字。
显然,对于伯林的读者来说,他未将演讲修订成书是一个巨大的遗憾,对他本人来说亦是如此。但未及付梓也不是件坏事。如果当初就完成此书的写作,那如今这本充其量只算是编辑过的讲稿就永远不会出版。一旦经过精心修改和扩充,伯林演讲所特有的那种清新、直接、强烈和令人心潮澎湃的文风难免会变得晦暗。伯林还有一些脱稿演讲最终都是以录音或抄本的形式保留下来,我们不妨拿这些演讲与那些终于修订成文的稿本,或者演讲参照过的文字稿本做个比较,就会看出伯林为了出版曾经三番五次修改过他的内容。显然,这些修改使其更具知性和精炼,但有时不免减弱了口头表述本有的魅力。或者,反过来说,根据一篇尚未斧削的长篇底稿——伯林称之为“残篇”——来做演讲,而非照本宣科,演讲内容就会显得酣畅淋漓。或许,以多元论的术语衡量,这二者之间的优劣根本不可比较。在这种情况下,优也罢,劣也罢,伯林的主要思想成就之一也只能以前一种形式存在了。
我所用的标题是伯林自己早年计划写作该书时拟用的。在演讲时,他将标题换成了“浪漫主义思想的来源”(Sources of Romantic Thoughts)。因为在索尔·贝娄1964年出版的小说《赫索格》的开篇几页里,书中的主人公,那位名叫摩西·赫索格的犹太学者,正在经历一场自信的危机。他在纽约的一间夜校里试图讲授一门成人教育的课程,却未能成功。这门课程的名称恰好就是“浪漫主义的根源”(The Roots of Romanticism)。据我所知,这完全是个巧合。伯林自己明确否认它们之间有任何直接联系。不过,无论如何,先前的标题显然更加响亮。如果伯林当时确实因为某些理由放弃使用一个更好的标题,这些理由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即使伯林正式演讲之前所做的导引性评论有些随意,不适宜出现在正式出版的文本中,但它们还是具有一定的序言价值。在此,我们不妨摘录其中的主要部分:
这些演讲主要是面向真正的艺术专家——艺术史和美学专家,我自己可能无法跻身其中。选择这个论题唯一充分的理由是,浪漫主义运动一诞生便与艺术息息相关:虽然本人对艺术知之甚少,但不能因此将艺术逐出我的研究范围之外。我起码得兼顾一下。
在某种意义上,浪漫主义与艺术之间的关系较之它与其他领域的关系要紧密得多。假使我有资格来谈论浪漫主义,那是因为我打算涉及社会政治生活以及道德生活;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肯定浪漫主义运动不仅是一个有关艺术的运动,或一次艺术运动,而且是西方历史上的第一个艺术支配生活其他方面的运动,艺术君临一切的运动。在某种意义上,这就是浪漫主义运动的本质。至少,我将力图证明这就是浪漫主义的本质。
需要补充的是,浪漫主义并非单单具有历史学的意义。今天的很多现象——民族主义、存在主义、仰慕伟人、推崇非人体制、民主、极权主义——都深受浪漫主义潮流的影响,这种潮流流布甚广。就此而论,它并非一个与我们时代毫无干系的主题。
下面这个片段也很有意思,它显然是伯林演讲之前草拟的开场白。我发现这是伯林为这个课题所做的笔记中唯一一段出自他本人的表述:
我从未想过给浪漫主义的性质和目的下个定义,因为,诺斯洛普·弗莱明智地告诫过我们,如果有人试图证明某些特征是浪漫主义诗人的显著特征,比如说,对自然和个体的全新态度,试图证明这些特征只有在1770年到1820年之间的那些作家才具备——并将这些作家的态度与蒲柏或拉辛的态度做个对比,那么必定会有别人从柏拉图或迦梨陀娑那里找到反证;从哈德良皇帝那里找到反证——肯尼斯·克拉克就是这么做的;从赫利奥多罗斯那里找到反证——塞埃就是这么做的;从一个中世纪西班牙诗人或前伊斯兰阿拉伯诗人那里找到反证;最终还会从拉辛和蒲柏那里找到反证。
我也不想暗示尚有一些纯粹的界定——借此我们可以做出判断:我们可以说任何艺术家、思想家或任何人都是彻底浪漫的,而非其他:比如说人是一个绝对的个体,这就是说他拥有别于世界上其他事物的特性;或者说人具有绝对的社会性,也就是说他自身完全没有特性。然而,诸如此类的界定并非毫无意义,相反,没有这类界定我们寸步难行:它们标明了一些属性、倾向或理想的类型,我们用来发现、确认,或者说强调(如果先前没有引起足够的注意的话),对,就是强调(因为我想不起比它更合宜的动词)那些通常称之为人的特点、行为、观点、运动或学说的方方面面。
说一个人是浪漫的思想家或浪漫的英雄,并非泛泛之言。有时这是指他或他所做的事情可以得到一些解释,解释的依据是一个目的,或者说一连串目的(它们之间也许互相抵牾);或者是一种视见,兴许就是一瞥或揣度——这些解释可能指向某种基本无法感觉的状态或行为——诸如生活中一些事物、一次运动或作为生活本质一部分却未得到解释(也许是难以解释)的艺术作品。对多数研究浪漫主义不可尽数之方方面面的严肃作家来说,这些正好就是他们意欲穷究的目标了。
我的意图更加有限。在我看来,十八世纪后半叶,在我们明确地称之为浪漫主义运动之前,发生了一次价值观的根本转变,影响了西方世界的思想、感情和行为。对这一转变最生动的表述见于浪漫派最典型的浪漫形式中,而非他们表现出来的所有浪漫形式,也非那些属于他们所有人的浪漫形式;而是见于浪漫派所具有的最典范的东西中。没有这些典范,则我意欲言及的革命以及那些被认为革命的后果和现象(浪漫主义艺术,浪漫主义思想)便不可能产生。如果大家说我还未论及深藏在浪漫主义之内或哪条宣言核心中的特征的话,我欣然承认。我并不想定义浪漫主义,只想研究隐匿在重重伪装之下的这场革命能够暴露出来的那些最明显的形式和症状。此外无他:但这也足够了。因为我希望说明的是这次革命是西方生活中最深刻、最持久的变化,比起影响力不曾受到质疑的那三次大革命——英国的工业革命、法国的政治革命、俄国的社会和经济革命——一点都不逊色。确实,我所关心的这次运动已关联到各个层面。
在编写这些讲稿时(根据BBC的录音),我尽量克制自己。总的来说,尽量不做改动,以保证文本的流畅上口;我注意在一定程度上保留演讲本身所具有的随意风格和偶尔出现的不怎么规范的表述——对于演讲来说,这种随意和不规范其实是很自然的。即便有时候需要在句法上做大量的润饰工作(多数即兴所说的句子是需要这种整理的),也不会妨碍人们理解伯林的原意。伯林本人从前对讲稿所做的轻微修改也包含在整理过的文本之中,那些能够听到讲座录音的读者,如果将此书和录音进行对照,便能发现其中的差异。
我总是尽力追踪伯林文中的引语。大凡那些引自英语原文,或直接从外文翻译过来的句段,我都作了必要的更正。至于他化用或意译的材料,我则保留未动。其实,化用和意译是伯林的一个演讲策略,我们不妨将其称为“不完全引用”。“不完全引用”有时会带引号,但不是原来引语的直接重复。它们看上去是作者想要表达的,或就是他已经表达的。他不必特意声明引语出自他的翻译或他本人发表过的那些文字。这种“不完全引用”的现象在我们这个时代之前是很常见的,但在当代学术氛围里大概已不受欢迎了。伯林在世时我所负责编辑出版的伯林散文集里,我一般只关注他的直接引用,对那些直接引语和明显是意译的引语逐一核查。但涉及到本书,如果坚持只给那些确凿无疑的直接引语标注上引号以便掩饰他的不完全引用(其实它们本来很自然而且富有修饰效果),未免显得做作和节外生枝。我特别提及这一点,以免误导读者。为此,我在伯林的引文目录前标出不完全引用的出处,以使读者获得一个背景性的了解。
这次讲座曾于1966年8月、9月在BBC的第三套节目播出,10月、11月重播,又于1975年在澳大利亚、1989年(也就是伯林八十岁的那一年)在英国BBC第三台重播。过后,一些摘要也已被收入有关伯林的节目之中了。
伯林本人坚决反对自己在世时出版这个讲稿,不只因为他在晚年还想完成一本浪漫主义的专著,或许还因为他觉得不经任何修改和扩充就出版一些即兴演讲是一种虚荣的行为。他很清楚自己说过的一些话很可能太笼统、太含混、太粗糙——作为演讲大概还可以接受,一旦成书便经不起推敲。确实,在致BBC电台第三套节目的负责人P. H. 纽拜的一封感谢信中,他描述自己“倾泻出巨大的语言洪流:六个多小时的狂热的、不时短路的、焦灼的、气喘吁吁的——在我听来,有时是歇斯底里的——讲话”。
有人认为即便是现在也不应该出版讲稿——虽然其优点不可否认,但它仍然有损伯林作品的流传。我不同意这种看法,我的观点得到了一些我所尊敬的学者的支持,特别是已故的帕特里克·加德纳,一位特别苛刻的批评家的支持。几年前他读到我编辑的这部讲稿,就竭力主张依照原样出版,哪怕在作者尚在世时出版这类演讲稿是个错误(我对此持矛盾态度)。我认为在作者已经很功成名就,讲座也很激动人心的情况下,出版他的演讲稿不仅可行而且符合读者的需要。此外,伯林明确表示同意死后出版讲稿。在谈到这个问题时,他并未暗示说要做个严格的限定。他认为作者死后出版与生前出版的规则是不一样的。他肯定也知道——虽然他从未承认过——他的梅隆讲座展现了即兴演说艺术的绝技,完全值得原汁原味地记载下来,永久留传。现在是时候——借用他本人在那本最富有争议的关于J. G. 哈曼的书中的话来说,该是被“有鉴别能力的读者接受或反驳”的时候了。
我应该在此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当然,值得感谢的人远远超过我现在所提及的这些,其中包括我在第150页中提到的书目提供者。此外,最真挚的谢意致予(一如我在以往的书中提到的)那些慷慨的赞助者,他们提供了沃尔夫森学院奖学金的赞助;致予布洛克勋爵,他帮助我获得了宝贵的资助;致予沃尔夫森学院,提供给我住宿和工作的环境;致予帕特·尤特辛,作者的秘书,他已经成为我二十五年来耐心的朋友和支持者;致予罗杰·郝舍尔和已故的帕特里克·加德纳,他们阅读了讲稿并提出了一些宝贵的修改意见,还有其他很多不可或缺的帮助;致予容尼·斯坦伯格,他对编辑此书提供了很有价值的建议;致予出版者们,尤其是查托和温达斯出版社的威尔·萨金和罗伊纳·斯凯尔顿—华莱士,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的德伯拉·特加顿,他们耐心地忍受我很多苛刻的要求;致予塞缪尔·格滕普兰,他为我提供了道德的支持和有效的建议;致予我的家庭(虽然此前我很少想到提起他们),他们得忍受我心无旁骛的职业怪癖。最后的致谢也许有些多余,但我依然要说:感谢以赛亚·伯林信托我来编辑他的讲稿,对于一个编辑来说,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重任;感谢他允许我在做此事时拥有完全的自主权。
亨利·哈代于牛津大学沃尔夫森学院
1998年5月
校 后 记
1965年,以赛亚·伯林在美国华盛顿国家美术馆做了一系列后来定名为《浪漫主义的根源》的脱稿演讲。1999年,经过伯林文稿的主要信托人和编辑亨利·哈代的“尽量不作改动”的整理以及适当的句法上的润饰,这些当初令听众魂销神醉的思想咏叹调转换为文字的华彩乐章,依旧保持了伯林特有的雄浑而酣畅的即兴风格。一连三届,我选用这本演讲集作为我开设的研究生课程《浪漫主义批评文献导读》的基础读物。每当念到一个个密集重复、内嵌层层悠长而澄澈的定语从句的排比句段时,我不禁要说:“这是天神眷顾天才的时刻:思想以急板的方式奔向伯林。”
如此富有音乐性的美文是很难译成另一种语言的。在近一年的翻译过程中,三位译者时时有言不从心之感;在一年又半的校对过程中,我不时有词不尽意之叹。使我们敬慕不已的伯林式的表达居然成了难以穿越的魔沼。如果说,原文的编辑为了保留伯林那种“令人心潮澎湃的文风”而刻意避免“精心修改”的话,那么,我们则需要特别的精心移译那些“近乎于飞扬和舞蹈”(尼采语)的句子。但是,无论多么精心,我们依然难以追摄伯林的神韵。如果说,在翻译大家那里,翻译是“殊语传深意,终然是夏声”的话,那么到了我们这里,翻译也许是此间有真义,执筌而失语了。
本书的翻译不尽人意,但整个翻译和校对的过程却是一个磨砺我们的耐心和细心的反复合奏。我们四人相当于一个四重奏小组,每人各扬其长,却又能彼此应和。我曾是三位译者的老师。2000年,我有幸得到哈佛燕京的资助,前往哈佛访学一年。期间,除了进修与研究计划有关的课程之外,我还旁听了数门本科生的小型讨论课。在亲历了一番西文经典的炙熏,领略过多次师生间追问与辩难的精彩之后,我想与其临渊羡鱼,不如见贤——“效颦”吧。个人之力,虽无法撼动大的格局,但还是能够做点微小的改变的。回国后,我给本科生开了一门《英语小说杰作细读》,挑选了十篇具有诗性叙事特点的英语小说经典,引导学生紧扣文本,一字一句地细读。也许是教学方式未循宏大叙事的惯例,也许是文本内容超过一般中文系学生的英语程度,上课的人渐渐少起来,最终剩下包括三位译者在内的五位学生,结果却成全了我的实验目的。五位学生好学敏问,师生之间形成了一种亦师亦友的从游关系。当我第一次给研究生导读伯林的《浪漫主义的根源》时,我邀请三位译者旁听。后来,她们分别(先后)进入国内外名校读研或攻博。借助互联网,我们保持密切的互动,共享学术资源,交流读书心得。讨论最多的,也许就是伯林了。当得知刘东先生正约人翻译《浪漫主义的根源》,我便不揣浅陋,推荐吕梁、洪丽娟和孙易担当主译,自荐充当校对。坦率地讲,如果当时能够预知后来所要经历的那种踟蹰旬月、一词难求的窘况,我是断然不会有此冒昧之荐的。我未高估三位译者的能力,但的确低估了伯林文体的难度——它听起来平易(否则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西方听众也不会准时打开收音机,一连数小时收听他在BBC做的广及哲学、历史、政治、国际关系等方面的即兴演说了),实则宏奥:长句的洪流,裹挟着巨量的观念、暗示、警句、引典、逸闻、考释、推断倾泄而出,从一个论题奔向另一个论题,情绪不断上升,观点不断加强,形成一个个兴奋的渐强音,最后涌向宏伟的高潮。如此豪宕的思想音乐,是听众跃上智慧星空的天梯,却是译者莫可奈何的天堑。
所幸,校对本书的时候,我得到了数位好友的外援。布朗大学比较文学系的陈陆鹰博士德英俱精、复旦大学哲学系的王金林教授专治德国哲学,一有疑难,我便求助于他们,总是得到积极的回应,而且往往引出他们的妙论。正是他们的质疑或修正,我对伯林的解读从文体的层面下潜到稍深一点的深度。在此,我对他们表示由衷的感谢。此外,我要真诚地感谢余婉卉同学:她帮助我统一了索引与正文的人名。最后,我要特别感谢主编刘东先生的信任:在读过我的一篇海外汉学的书评之后,他把一本影响甚巨的“小书”的翻译托付给一个他不曾谋面的末学。他的信任成为我前后校对四遍的动力。
翻译是遗憾的艺术。虽然我们竭尽全力,但囿于学识疏浅,不免舛误,多有不逮,祈望读者恕谅,方家惠正。
张箭飞
2006年7月于东湖放鹰台寓所
正午的黑暗 豆瓣 谷歌图书
Darkness at Noon
作者: 亞瑟·柯斯勒 译者: 董樂山 臉譜出版社 2006 - 3
這部小說名氣很大,在藍燈書屋《現代文庫》評選的「二十世紀百部最佳英文小說」中,名列第八。
《正午的黑暗》是一部以蘇共為背景的時代力作,因其「反共」,1941年一出版便震撼世界,也因此在社會主義國家遭禁,在世界其他國家卻一版再版,譯成多種文字。
本書主角是1930年代共產國際背景下,於歐洲各資本主義國家從事祕密革命活動的老革命家。革命的崇高目標與採取手段的矛盾,讓這位老布爾什維克的革命良心深感不安,從而被捕入獄,最後在疲勞轟炸式的審訊後精神崩潰而承認罪行,結清與歷史的帳。
全書故事情節的鋪陳、人物的自省和反思,以及獄中三次審訊所進行的論辯,交織描寫緊密而意義深刻,擺脫枯燥的政治理念探討,成為傳世不墜之作。
Darkness at Noon 豆瓣
Sonnenfinsternis
作者: Arthur Koestler 译者: Daphne Hardy Vintage Classics 2010 - 2
N. S. Rubashov, an old guard Communist, falls victim to an unnamed government; with outstanding psychological insight, Koestler traces his story through arrest, imprisonment and trail in a classic novel which, when first published, famously drew attention to the nature of Stalin's regime.
文明 豆瓣 Goodreads
Civilization
7.0 (6 个评分) 作者: [英国] 尼尔·弗格森 译者: 曾贤明 / 唐颖华 中信出版社 2012 - 1
"1500年,北京生活着近70万人,伦敦人口仅有5万;
400年后,伦敦以超过600万的人口成为全球特大城市;
1990年,美国人均富裕程度是中国人的70倍。
短短500年中,西方如何在发展中获得巨大优势?今天的西方危机频频,它的主导地位已经结束了吗?未来的世界新秩序又将是怎样?
英国最重要的金融历史学家之一尼尔•弗格森在新书中深入探讨了东西方文明的发展模式。明朝时的中国在15世纪无疑是当时世界上最伟大的文明,其海军曾远征至非洲海岸。在此之后,中国开始走上全面下滑之路,而西方文明蒸蒸日上。这种逆转的原因是什么?今天的西方文明正在失去活力,而其他文明正在蓬勃崛起。东方是怎样学到了西方的秘密武器?作者在本书中深刻分析了东西方文明的碰撞,认为世界权力的天平正在从西方向东方转移,本世纪剩下的时间将会向我们展示这种转变如何完成。在这个世界格局发生深刻变化的时点,阅读本书,必能帮你了解东西方权力转移的微妙过程,同时从大历史的视角,理解中国复兴在世界历史进程中的角色。"
自由及其背叛 豆瓣
Freedom and Its Betrayal: Six Enemies of Human Liberty
9.1 (7 个评分) 作者: [英] 以赛亚·伯林 译者: 赵国新 译林出版社 2005 - 9
简介:
本书原为以赛亚·伯林1952年在BBC第三套节目所做的系列讲演。他从自由主义的基本理念出发,讨论了近代思想史上的著名思想家爱尔维修、卢梭、费希特、黑格尔、圣西门和迈斯特等人对自由以及人类历史的看法。根据伯林的看法,除了迈斯特是人类自由的公然反对者外,这些思想家都对人类的自由持肯定态度,但他们对自由的理解,却导致了反自由的历史后果。
导读:
伯林最著名的演讲,从未有人以如此流畅和热情的文字谈论过这么抽象的主题。……这些讲座不要求你有专门知识,它们以非常平易的方式介绍了现代政治理论中的一些关键概念。
——诺埃尔·马尔科姆
伯林最出色的文字:充满活力而不流于浮夸,博学多识而没有卖弄。
——彼得·沃森
编 者 前 言:
50年前,本书收录的这些长达6小时的演讲在英国广播公司(BBC)无线电台播出,引起了轰动。在此之前,还没有谁在没有现成讲稿的情况下,可以发表这么长时间的演讲,时年43岁的以赛亚·伯林是首开这个冒险先例的正确人选。他情感奔放的演讲风格、别具特色的嗓音(虽说有些人因此很难听懂他的话)、非凡的口才、对论题明显专注的程度、不为人知但马上就能扣人心弦的内容——这一切合在一起,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击力,时至今日,当年的听众对此依然记忆犹新。每个星期,人们都带着期盼的心情打开收音机,沉浸到伯林的演讲中。约翰·巴罗写道(当年他还是中学生),这些演讲“令我十分激动,每次播出,我都坐在地板上,一边听着身旁的收音机,一边做笔记”。这一系列演讲结束后,《泰晤士报》发表了一篇社论,进行了报道和评论,在读者来信栏目里引发了一阵通信活动,伯林本人也躬与其事。
这些演讲巩固了伯林节节上升的名气:他能把思想哲理方面的东西讲得明白晓畅、引人入胜;而且,在伯林看来,这些演讲也为他五年之后就任牛津大学齐切利社会及政治理论讲座教授奠定了基础。然而这种名望也有令人不快的一面。让伯林一直忧心忡忡的是:他担心自己受到片面的对待,被认为善于做秀,给当成杂耍演员。第二年,他到伦敦经济学院做奥古斯特·孔德纪念基金会讲座的首场演讲,(据说)迈克尔·奥克肖特向听众介绍,他是“讲坛的帕格尼尼”。他的恐惧还是有些根据的,因为他已经成了语速迅疾的高深演说的代称——“惟一能以一个音节说出‘认识论’的人”。不过,他这方面的公共形象并没有对他造成永久性损害,他庞观博采的思想资源,他以独特的风格、明晰性和说服力调动这些思想资源的能力,得到了人们的重要认可。
只有一次演讲(讲卢梭的那次)的录音得以保存下来,录音里有一些噼噼啪啪的杂音,这段录音可以在伦敦的大英图书馆听到。今天要再现该讲座在1952年的效果,这是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最贴近伯林原意的东西了。不过,这六次演讲的录音(文字)记录还在(虽说有的地方差强人意),经过编辑整理,还可以重新见证伯林非凡的阐述能力,感受到这些较早体现伯林自由观的论述所造成的冲击力;这些自由观之所以广为人知,是因为他在1958年就任齐切利讲座教授时发表的演说《两种自由概念》。不过《自由及其背叛》绝非他后来进一步锤炼的思想的粗糙先导。贯穿于这些早年演讲中的自由观,其基本要义已经全面形成,这种清晰易懂的论述,特别因为它是对具体思想家的口头论述,而不是一部抽象专著,而且还包含那篇就职演说所没有的许多内容,是对他生前已经出版的著作的一个重要补充。
我脑海中曾闪现过一个比较轻薄的念头:将这本书的副标题署为“并非里斯演讲”。安娜·卡琳,英国广播公司第三套节目的制作人,曾经制作过伯林的许多访谈节目。她知道伯林一直准备为宾夕法尼亚州布莱恩·莫尔学院的玛丽·弗莱克斯纳讲座发表系列演讲(他在1952年2月至3月做了演讲),便邀请他在广播中做一遍。她很清楚,说服他不易,因为他经常拒绝上镜,她已做好了失望的准备。不过,让她高兴的是,他居然很乐意。她听了弗莱克斯纳演讲的录音(现已亡佚)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另外派给他一个声望很高的角色:里斯讲座演讲人,他是担当这一角色的理想人选。
可是,上级得知后,却裁定伯林不适合,这让卡琳十分尴尬。他们是基于什么理由而得出这种看法的,对此我还未发现任何文字记载。可能只是因为,当时伯林的地位尚未充分确立,而当年选择里斯讲座演讲人的标准比现在保守得多。不管怎么说,没有证据表明反犹主义从中作祟。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那些要员的决定是不容变更的,卡琳只好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伯林。好在他没有生气,这让她很宽慰。
应当说一说伯林对待出版这些录音记录的态度。总的说来,他的态度接近于他对出版自己的梅隆讲座的看法,那个系列讲座13年后发表于华盛顿特区,1999年出版,题为《浪漫主义的根源》。他知道,如果这些录音记录在他有生之年整理成书,就得大幅度修改而且还得扩充内容。正如他在1951年12月11日给卡琳的信中所说:“你不难看出,很多东西向听众泛泛而谈是一回事,把它们付诸冷冰冰的文字则是另一回事。”他当然想以布莱恩·莫尔系列演讲为蓝本出一本书,在演讲发表后一两年之内付梓,可是,正如其他著作一样,他从未试图尽力完成这一必要工作,这两个系列演讲依据的长篇录音记录草稿给放到一边,忘掉了,虽说他已经进行了彻底修改。1993年,我替他弄出一份字迹清晰的复印件,其中包括他对手稿的全部改动以及他后来写的一篇导言,不过我相信,他没有再去看它。这部演讲录的标题是《浪漫主义时代的政治观念》(弗莱克斯纳演讲的原标题),全文接近11万词,我想今后它会在适当时候出版。
我将本书收入的BBC演讲的录音记录整理出来,把最初的草稿交给他,但这份草稿他本人也未曾去审查。我想,几乎可以确定,他再也不会理它了,我曾向他提到过这一想法,还表示了一番遗憾。或许是出于好意,他对我说,我不该那么肯定将来什么都不会发生:“谁知道呢?没准儿12年之后,我会一下子把它拿起来,狠劲修订一番。” (或类似的话)可说这话时是他已经八十多岁了,那活儿可不是九十多岁的人干的。
虽说他的态度有所保留,可并不认为这些演讲全然不可取。他认为有些演讲要比别的好,不过他还是同意,经过“清理”,它们“可以编成一个小册子”。我想,即使它们按照目前的样子出版,也不会有问题。我咨询了在这个论题上比我懂得更多的专家,我的判断进一步得到支持。他们也发现,有些演讲胜过其他,有的阐释目前看来有些过时;但他们几乎一致同意,它的出版是极为可取的。我希望,不应该认为这个结果得到了伯林本人的全面认可 ,这是不言而喻的;不过我的确相信,它公正地体现了伯林对自由的这些敌人的看法,而且,它有助于读者更全面地理解这些观点,将这些出色的演讲添加到他已经出版的著作中,无损他的令名,只要理清它们临时的、即兴的、非正式的性质,不要对本书提出超过它的起因所允许的要求。
BBC演讲不完全是为弗莱克斯纳讲座所准备的打字稿的简缩,也不完全是弗莱克斯纳讲座的重演,就像布莱恩·莫尔的《校园新闻》的每周记要所表明的那样——虽说由于该演讲更早的完整录音记录以及录音缺失的缘故,很难逐句对比二者之间的差异。伯林本人有时说这两场演讲大致相同,例如1953年1月22日他在写给布莱恩·莫尔学院院长凯瑟琳·E.麦克布赖德的信中说:
我在伦敦的广播电台的演讲内容基本上与玛丽·弗莱克斯纳赞助的演讲相同,在此间演讲,我经常想起布莱恩·莫尔,我面对的可不是一百张面孔,我面对的是一张干干净净的办公用桌和边上镶着软木的墙壁——总的说来,我可能更愿意在电台演讲:当众演讲令我惶惑不安。这里的演讲带来了大量的听众来信,它们都是那些最不寻常的人写的,他们好像听过这些东西,他们对于以最惊人的方式出现的历史和政治的主题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感和思想,对于所有来信,我想我有义务做出某种解答。
然而,从BBC和布莱恩·莫尔学院保存的档案材料明显可以看出,就在伯林在美国演讲的前后,这一系列演讲经过了相当大的重新编排,而且,不管怎么说,把同一部演讲辞发表两遍,这不符合伯林的特点,因为他热中于修正自己做过的东西,除此之外,他几乎总是在讲台上对自己的演讲另起炉灶,即便他多次运用同一批材料。
伯林在信中说,他在面对听众时心怀恐惧,我们且引用莱莉娅·布罗德森提供的材料来印证。伯林在布莱恩·莫尔学院的时候,她临时给伯林当秘书,后来她成为该校儿童心理指导门诊的心理工作者。当时她正在读研究生,因而手头拮据,总要想方设法打工挣钱。在写给朋友的一封信里,她描述了伯林的讲学风格,这是我所见过的对伯林演讲风格最生动的描述:
周一晚上我去听他讲费希特,着实给吓了一跳。他匆匆忙忙地向听众鞠了一躬,就在讲台后站稳了身子,眼睛紧盯着他的右边、观众头上的某个地方,然后侃侃而谈,他语速快得吓人,整整一个小时之内,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这个滔滔不绝的演讲显然很出色,不过我没大听懂。他目光注视的方向一直没变,他身体在讲台上前后摇摆不停,每晃一次,大家都以为他要倒下——要么往前倒,要么向后倒。他把右手掌放在左手的掌心,在整整一个小时之内,他猛烈地晃动双手,好像要从中取出什么东西似的。说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他话语连珠,说个不停,每句话都很漂亮,却没有停顿,除了出现某些不可思议的、表示转折的标志之外,例如“……所以说,显而易见,康德的自由观在某些方面不同于费希特,唉!”到最后我精疲力竭,不过我敢肯定,要是说我曾听到或看到有人真正处于一种神灵感应状态,当时那一幕便是。几乎无法进行交流,这真是不幸。
现在回过头来说一说本书的形成经过:这部长篇打字稿共有四章,各章标题分别是“作为一门描述性科学的政治”、“自由的观念”、“自由的两种概念:浪漫派和自由主义”、“历史的进程”。就算伯林还写过其他章节,作为最后两讲的底稿,可它们目前并不存在。也许是因为时间不够,伯林没有写出这两讲的底稿,虽说在迈斯特那一讲,他可以利用几年前准备好的打字稿。不管怎么说,演讲最开始是论述六个主题的——虽说在布莱恩·莫尔学院,(在大多数情况下)主要通过阐述两个人的思想来说明每一个论题——最终变成了目前的样子:每一章以标题中人物为中心。在最终选择本书正标题之前,BBC的档案称这个演讲为“人类自由的六个敌人”,我就以它为副标题。我还把演讲的第一部分单独拿出来,作为整部演讲的总论,因为这是演讲本身所提供的。
编辑这个演讲集在很多方面类似于编辑伯林的梅隆讲座的演讲,虽说在编辑后者的时候,我手头上有更多不同版本的录音文稿、作者对录音文稿的更多评注、更多的相关笔记可供发掘。在此,我就不重复我在《浪漫主义的起源》前言中谈到的编辑过程,《自由及其背叛》收入的演讲与它的主要区别在于,《自由及其背叛》只有一篇演讲的录音。这就意味着,我要花更大的气力四处猜测,以恢复伯林讲话的原貌。本书的主体部分根据BBC员工的原始录音记录, BBC员工当然不熟悉伯林的声音和他的论题,他们发现这项工作很难进行;他们时常被难倒,录音记录也让人莫名其妙[例如:圣西门(SaintSimon)给记录成了“Sir Seymour”]即便录音里的话经常让人听起来疑窦丛生,不过,很显然,伯林说的是圣西门,几乎一直如此。
同以往一样,我在寻找伯林引文出处的过程中得到了一些专家的帮助,正如我在本书[边码]第155—156页注释的序文中所说。让我和读者受惠最多的自然是作者,不过,还有已故的安娜·卡琳,不应低估她在伯林思想生涯中的作用。她坚定不移、一再敦促他到电台演讲。在长时间的录音以及必要的重录过程中,她一直在诱导他,支持他,因为在演讲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很有压力(部分原因是它助长了他毕生的自我怀疑态度),这是他的特点。她是一位出色的编辑:“你剪辑、浓缩、提炼的本领真是不得了”,伯林在写给她的信中说——这封信我已经引用过,他还在信中提到她的“神手”。他们的通信表明,这两位俄国犹太移民是多么注重个人感情。无论当时还是后来,伯林需要一位思想上的监制帮助他实现全部潜能。安娜·卡琳凑巧有效承担了这一角色,这就是我将此书题献给她、以资纪念的原因。
亨利·哈代
牛津大学沃尔夫森学院
2001年5月